不出预料，美国科技股交出了近十年以来最差的季报。但让人意外的是，不被看好的 meta 却成了最超预期的硅谷巨头。
2 月 2 日，meta 发布 2022 年第四季度以及全年未经审计财报，其后股价一飞冲天，次日收盘股价大涨 23%，市值一天暴涨 900 亿美元，创下了有记录以来的最大单日市值涨幅。
但仔细看，这份财报的表现远没有股价涨幅那么亮眼——广告环比有所上涨但同比增幅仍是负数，凯发app业务还在亏损的路上狂奔。四季度，元宇宙业务部门 reality labs 营业亏损 42.8 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近 30%，全年亏损扩大至 137.2 亿美元。
股价暴涨，更多还是因为此前投资者对 meta 预期已经降至谷底。再加上电话会上管理层释放出社交广告服务的积极信号，以及 meta 宣布了高达 400 亿美元的股份回购计划，提振了投资者信心。
对于扎克伯格的元宇宙之梦，投资者仍持有怀疑，但让市场欣慰的是：从财报和电话会上释放的信号，meta 真的在努力解决问题——拯救「老土」的 facebook、追赶短视频浪潮、研发 ai 来应对苹果隐私政策的影响，这些都在见效。
在这个硅谷寒冬大裁员中，meta 也「贡献」了 1.1 万人。要想在新旧社交媒体的夹击和元宇宙仍无法「断奶」的 2023 年中生存，meta 的接下来一年的主题，也离不开「降本增效」了。
01
还得 facebook 救 meta
meta 的财报表现可以总结为——好于预期，但预期太差；环比上涨，但同比下降。颓势止住了，比想象中糟糕的情况好一点，但其实一切甚至都还没回到原地。
meta 2022 年 q4 的营收金额达到 321.65 亿美元，虽然还是同比下降了 4%，但是环比上涨了 15.9%，并且超出了分析师普遍预期的 315.3 亿美元。其中社交家族「family of apps」营收金额达到 314.38 亿美元，占比 97.73%；广告收入达到 312.54 亿美元，占比 99.41%，同样是同比下降、环比上涨，分别为下降 4%，上涨 14.5%。
meta 财报
meta 的命脉是广告，超出预期的广告表现得到了市场的奖励。包括 facebook、instagram、messenger、whatsapp 和其他服务在内的社交家族本季度营收 314.38 亿美元，同比下降 4.1%，好于分析师下降 6% 的预期，总体广告收入环比增长近 15%。
广告收入回升的同时，社交产品的运营数据也止住了下滑的趋势，重回增长。2022 年一季度，facebook 用户数量的首次下降曾让 meta 股价受到重挫，瞬间蒸发千亿市值。但目前看来，用户数据已经再次回到增长趋势中，2022 年四季度，facebook 日活用户首次突破 20 亿大关，同比增长约 7000 万人次。整个社交家族 app 日活用户达到 29.6 亿，保持同比和环比增长。
meta 广告客户的转化率比去年增加了 20% 以上，再加上获取成本的下降，带来了更高的广告支出回报。其中最受瞩目的是短视频业务，对标 tiktok 的 instagram 短视频应用 reels 增长迅速。在过去的一年里，facebook 和 instagram 上的 reels 播放次数翻了一倍多，而人们二次分享 reels 的社交部分增长得更快，仅在过去的 6 个月里，reels 在这两个应用程序的播放量就增长了一倍多。
扎克伯格在电话会议上表达了对社交产品未来变现情况的重视，「我们将关注 reels 提高货币化效率，即 reels 每分钟产生的收入。我们在 facebook 上的变现率在过去 6 个月里翻了一番。」
此前，除了经济形势影响，meta 广告业务的下滑一大重要原因是受到了苹果隐私政策的影响。对于这次 meta 的广告表现逐渐回暖，meta 找到了应对苹果隐私政策导致广告定位不准的对策，扎克伯格将其归功于 ai，最近几个季度以来，meta 在人工智能方面的持续投资取得了进展，特别是在改进 facebook 和 instagram reels 上的用户推荐方式上，看到了积极的趋势。
reels 可以制作和分享短视频，此功能和 tiktok 高度相似｜图片来源：facebook
meta 的 ai 技术可以增强广告主对用户的数据分析能力，以及广告的定位能力。扎克伯格提到，人工智能的进步可以使得 meta 在获取数据减少的情况下也能向用户提供更好的个性化广告。
meta 也在继续关注 aigc 领域在社交方面的应用，扎克伯格提到，meta 的目标是除了在推荐性 ai 方面取得领先外，成为生成性 ai 的领导者。
尽管在ai初见成效的情况下些许回暖，受到整体经济形势影响的广告业务在未来一年仍然不容乐观。扎克伯格表示，「考虑到收入逆风，我们对 reels 到今年年底或明年初的盈利预计保持中性。但在那之后，我们应该能够在满足 reels 需求的同时实现盈利。」
02
要元宇宙，
但不能倾家荡产
2022 年四季度，meta 的 vr/ar 部门 reality labs 营收 7.27 亿美元，同比下降 17%，环比增长 155%，略好于分析师预期的 25.7% 降幅。从业务角度看，不论是硬件 vr 头显 meta quest，还是开放平台 horizon worlds，都没有达到扎克伯格最初的期许。
在硬件方面，昂贵的新设备销量平平，但这并不意外。2022 年底 meta 发布的 quest pro 作为行业内第一个主流 mr 设备，确实成为了市场标杆。但 1500 美元的昂贵价格和主打企业办公场景的狭窄适用范围，让这个作品在市场上的反响并没有很出色。trendforce 估计 quest pro 的出货量在 2022 年达到 25 万台。
为此，2023 年 1 月，meta quest pro 降价近三分之一到 1099.99 美元，不知道能促进多少销量。此外，扎克伯格称，今年 meta 将继续推出下一代虚拟现实头显，已有超过 200 个应用软件在头显设备中获得超过 100 万美元的收入。
horizon worlds 还没有摆脱被群嘲的标签。根据公司内部的文件，meta 曾计划在 2022 年让 horizon worlds 的月活达到 50 万，可后来他们将这项标准降低到了近一半到 28 万，实际上 horizon worlds 的月活不足 20 万人。
被吐槽画质的 horizon worlds ｜图片来源：扎克伯格 facebook
押注元宇宙持续高额的费用成本在继续吞噬公司的利润。第四季度，meta 的总成本和支出为 257.7 亿美元，同比增长 22%；全年来看，总成本和支出 876.7 亿美元，同比增长 23%。
毕竟名字都改了，元宇宙路是不能回头了，但也不能倾家荡产，如何更理智地烧钱是接下来一年 reality labs 要接受的考验。
meta 去年预计，reality labs 2023 年的运营亏损仍将同比大幅增长。不过看起来最近 meta 学乖了，元宇宙投入比例或会迎来下降。去年 12 月，扎克伯格在《纽约时报》dealbook 大会透露，meta 约 80% 的成本投向了核心业务以及与之相关的广告业务，只有 20% 不到的资金用于元宇宙业务，其中vr业务成本占到元宇宙业务的 40%。
03
大裁员继续，止血不能停
为了「奶」元宇宙，不仅社交得支棱起来赚钱，还得继续裁员省钱。
2022 年 11 月，在 meta 发布第三季度财报后，过于惨淡的成绩让公司的股东们十分不满。meta 投资人格斯特纳写道：「meta 已经陷入了过度的境地——太多的人数，太多的想法，太少的紧迫感……当增长放缓和技术急需变革时，这种情况就会致命。」
扎克伯格随即开始含泪裁员。在道歉信中，扎克伯格反思，「随着宏观经济下滑、竞争加剧、广告流失，导致 meta 收入远低于预期。我错了，我要为此次裁员，以及我们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负责。」
11 月 9 日，meta 进行了 11000 人的大规模裁员，占 meta 员工总数的 13%，是 meta 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裁员。从财报来看，这波裁员直接见效。在运营成本方面，meta 细分为研发费用、营销费用和行政管理费用，其中行政管理费用 30.85 亿美元，同比下降 10%。
meta 财报
裁员似乎还将继续，并且剑指公司中层管理人员。the verge 的消息，在最近的公司内部会议上，扎克伯格表示：「我不认为你想要的管理结构只是经理管理经理、再管理经理、再管理经理、再管理工作人员。」
在四季度的财报电话会议上，扎克伯格直接称，「正努力为实施扁平化组织结构而移除一些中间管理层，以便更快做出决策。」他认为，通过减少管理层，可以使信息更好地在公司内部流动，这将帮助我们开发更好的产品，吸引和留住更好的人才。
此外，meta 财报中所定下的成本控制目标进一步减少，2023 年，运营成本将控制在 890 亿美元至 950 亿美元，这个范围远低于此前预估的 940-1000 亿美元。
meta 还将削减那些没有效果或不重要的项目，并改善优先事项的执行。meta 首席财务官补充称，这「只是一个开始」，meta 正在「全面审查我们的招聘需求」。负责 reality labs 部门的公司首席技术官表示，meta 将停止智能手表的研发工作。2 月 1 日，meta 旗下 vr 工作室 ready at dawn 宣布，将停止为零重力多人 vr 游戏《echo vr》提供支持，并于 8 月 1 日起永久关闭服务器。
「仰望星空，脚踏实地」这句话很适合现在的 meta——做着元宇宙的梦，踏实地赚广告费，以及裁员过冬，等待春天。